市民在街上由于路面崎岖不平还有拉沙车子掉的一些碎石子和沙石摔伤造成骨折怎么追责
交通事故山东 泰安2024-11-22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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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帮助201720人出了西直门,真是连一辆车也没遇上;祥子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马路的左右。他的心好 象直顶他的肋条。到了高亮桥,他向四围打了一眼,并没有一个兵,他又放了点心。两块钱 到底是两块钱,他盘算着,没点胆子哪能找到这么俏的事。他平常很不喜欢说话,可是这阵 儿他愿意跟光头的矮子说几句,街上清静得真可怕。“抄土道走吧?马路上——”“那还用 说,”矮子猜到他的意思,“自要一上了便道,咱们就算有点底儿了!” 还没拉到便道上,祥子和光头的矮子连车带人都被十来个兵捉了去! 虽然已到妙峰山开庙进香的时节,夜里的寒气可还不是一件单衫所能挡得住的。祥子的 身上没有任何累赘,除了一件灰色单军服上身,和一条蓝布军裤,都被汗沤得奇臭——自从 还没到他身上的时候已经如此。由这身破军衣,他想起自己原来穿着的白布小褂与那套阴丹 士林蓝的夹裤褂;那是多么干净体面!是的,世界上还有许多比阴丹士林蓝更体面的东西, 可是祥子知道自己混到那么干净利落已经是怎样的不容易。闻着现在身上的臭汗味,他把以 前的挣扎与成功看得分外光荣,比原来的光荣放大了十倍。他越想着过去便越恨那些兵们。 他的衣服鞋帽,洋车,甚至于系腰的布带,都被他们抢了去;只留给他青一块紫一块的一身 伤,和满脚的疱!不过,衣服,算不了什么;身上的伤,不久就会好的。他的车,几年的血 汗挣出来的那辆车,没了!自从一拉到营盘里就不见了!以前的一切辛苦困难都可一眨眼忘 掉,可是他忘不了这辆车! 吃苦,他不怕;可是再弄上一辆车不是随便一说就行的事;至少还得几年的工夫!过去 的成功全算白饶,他得重打鼓另开张打头儿来!祥子落了泪!他不但恨那些兵,而且恨世上 的一切了。凭什么把人欺侮到这个地步呢?凭什么?“凭什么?”他喊了出来。 这一喊——虽然痛快了些——马上使他想起危险来。别的先不去管吧,逃命要紧! 他在哪里呢?他自己也不能正确的回答出。这些日子了,他随着兵们跑,汗从头上一直 流到脚后跟。走,得扛着拉着或推着兵们的东西;站住,他得去挑水烧火喂牲口。他一天到 晚只知道怎样把最后的力气放在手上脚上,心中成了块空白。到了夜晚,头一挨地他便象死 了过去,而永远不再睁眼也并非一定是件坏事。 最初,他似乎记得兵们是往妙峰山一带退却。及至到了后山,他只顾得爬山了,而时时 想到不定哪时他会一交跌到山涧里,把骨肉被野鹰们啄尽,不顾得别的。在山中绕了许多 天,忽然有一天山路越来越少,当太阳在他背后的时候,他远远的看见了平地。晚饭的号声 把出营的兵丁唤回,有几个扛着枪的牵来几匹骆驼。 骆驼!祥子的心一动,忽然的他会思想了,好象迷了路的人忽然找到一个熟识的标记, 把一切都极快的想了起来。骆驼不会过山,他一定是来到了平地。在他的知识里,他晓得京 西一带,象八里庄,黄村,北辛安,磨石口,五里屯,三家店,都有养骆驼的。难道绕来绕 去,绕到磨石口来了吗?这是什么战略——假使这群只会跑路与抢劫的兵们也会有战略—— 他不晓得。可是他确知道,假如这真是磨石口的话,兵们必是绕不出山去,而想到山下来找 个活路。磨石口是个好地方,往东北可以回到西山;往南可以奔长辛店,或丰台;一直出口 子往西也是条出路。他为兵们这么盘算,心中也就为自己画出一条道儿来:这到了他逃走的 时候了。万一兵们再退回乱山里去,他就是逃出兵的手掌,也还有饿死的危险。要逃,就得 乘这个机会。由这里一跑,他相信,一步就能跑回海甸!虽然中间隔着那么多地方,可是他 都知道呀;一闭眼,他就有了个地图:这里是磨石口——老天爷,这必须是磨石口!——他 往东北拐,过金顶山,礼王坟,就是八大处;从四平台往东奔杏子口,就到了南辛庄。为是 有些遮隐,他顶好还顺着山走,从北辛庄,往北,过魏家村;往北,过南河滩;再往北,到 红山头,杰王府;静宜园了!找到静宜园,闭着眼他也可以摸到海甸去!他的心要跳出来! 这些日子,他的血似乎全流到四肢上去;这一刻,仿佛全归到心上来;心中发热,四肢反倒 冷起来;热望使他混身发颤! 一直到半夜,他还合不上眼。希望使他快活,恐惧使他惊惶,他想睡,但睡不着,四肢 象散了似的在一些干草上放着。什么响动也没有,只有天上的星伴着自己的心跳。骆驼忽然 哀叫了两声,离他不远。他喜欢这个声音,象夜间忽然听到鸡鸣那样使人悲哀,又觉得有些 安慰。 远处有了炮声,很远,但清清楚楚的是炮声。他不敢动,可是马上营里乱起来。他闭住 了气,机会到了!他准知道,兵们又得退却,而且一定是往山中去。这些日子的经验使他知 道,这些兵的打仗方法和困在屋中的蜜蜂一样,只会到处乱撞。有了炮声,兵们一定得跑; 那么,他自己也该精神着点了。他慢慢的,闭着气,在地上爬,目的是在找到那几匹骆驼。 他明知道骆驼不会帮助他什么,但他和它们既同是俘虏,好象必须有些同情。军营里更乱 了,他找到了骆驼——几块土岗似的在黑暗中爬伏着,除了粗大的呼吸,一点动静也没有, 似乎天下都很太平。这个,教他壮起点胆子来。他伏在骆驼旁边,象兵丁藏在沙口袋后面那 样。极快的他想出个道理来:炮声是由南边来的,即使不是真心作战,至少也是个“此路不 通”的警告。那么,这些兵还得逃回山中去。真要是上山,他们不能带着骆驼。这样,骆驼 的命运也就是他的命运。他们要是不放弃这几个牲口呢,他也跟着完事;他们忘记了骆驼, 他就可以逃走。把耳朵贴在地上,他听着有没有脚步声儿来,心跳得极快。 不知等了多久,始终没人来拉骆驼。他大着胆子坐起来,从骆驼的双峰间望过去,什么 也看不见,四外极黑。逃吧!不管是吉是凶,逃! 三 祥子已经跑出二三十步去,可又不肯跑了,他舍不得那几匹骆驼。他在世界上的财产, 现在,只剩下了自己的一条命。就是地上的一根麻绳,他也乐意拾起来,即使没用,还能稍 微安慰他一下,至少他手中有条麻绳,不完全是空的。逃命是要紧的,可是赤裸裸的一条命 有什么用呢?他得带走这几匹牲口,虽然还没想起骆驼能有什么用处,可是总得算是几件东 西,而且是块儿不小的东西。 他把骆驼拉了起来。对待骆驼的方法,他不大晓得,可是他不怕它们,因为来自乡间, 他敢挨近牲口们。骆驼们很慢很慢的立起来,他顾不得细调查它们是不是都在一块儿拴着, 觉到可以拉着走了,他便迈开了步,不管是拉起来一个,还是全“把儿”。 一迈步,他后悔了。骆驼——在口内负重惯了的——是走不快的。不但是得慢走,还须 极小心的慢走,骆驼怕滑;一汪儿水,一片儿泥,都可以教它们劈了腿,或折扭了膝。骆驼 的价值全在四条腿上;腿一完,全完!而祥子是想逃命呀! 可是,他不肯再放下它们。一切都交给天了,白得来的骆驼是不能放手的! 因拉惯了车,祥子很有些辨别方向的能力。虽然如此,他现在心中可有点乱。当他找到 骆驼们的时候,他的心似乎全放在它们身上了;及至把它们拉起来,他弄不清哪儿是哪儿 了,天是那么黑,心中是那么急,即使他会看看星,调一调方向,他也不敢从容的去这么 办;星星们——在他眼中——好似比他还着急,你碰我,我碰你的在黑空中乱动。祥子不敢 再看天上。他低着头,心里急而脚步不敢放快的往前走。他想起了这个:既是拉着骆驼,便 须顺着大道走,不能再沿着山坡儿。由磨石口——假如这是磨石口——到黄村,是条直路。 这既是走骆驼的大路,而且一点不绕远儿。“不绕远儿”在一个洋车夫心里有很大的价值。 不过,这条路上没有遮掩!万一再遇上兵呢?即使遇不上大兵,他自己那身破军衣,脸上的 泥,与那一脑袋的长头发,能使人相信他是个拉骆驼的吗?不象,绝不象个拉骆驼的!倒很 象个逃兵!逃兵,被官中拿去还倒是小事;教村中的人们捉住,至少是活埋!想到这儿,他 哆嗦起来,背后骆驼蹄子噗噗轻响猛然吓了他一跳。他要打算逃命,还是得放弃这几个累 赘。可是到底不肯撒手骆驼鼻子上的那条绳子。走吧,走,走到哪里算哪里,遇见什么说什 么;活了呢,赚几条牲口;死了呢,认命! 可是,他把军衣脱下来:一把,将领子扯掉;那对还肯负责任的铜钮也被揪下来,掷在 黑暗中,连个响声也没发。然后,他把这件无领无钮的单衣斜搭在身上,把两条袖子在胸前 结成个结子,象背包袱那样。这个,他以为可以减少些败兵的嫌疑;裤子也挽高起来一块。 他知道这还不十分象拉骆驼的,可是至少也不完全象个逃兵了。加上他脸上的泥,身上的 汗,大概也够个“煤黑子”的谱儿①了。他的思想很慢,可是想得很周到,而且想起来马上 就去执行。夜黑天里,没人看见他;他本来无须乎立刻这样办;可是他等不得。他不知道时 间,也许忽然就会天亮。既没顺着山路走,他白天没有可以隐藏起来的机会;要打算白天也 照样赶路的话,他必须使人相信他是个“煤黑子”。想到了这个,也马上这么办了,他心中 痛快了些,好似危险已过,而眼前就是北平了。他必须稳稳当当的快到城里,因为他身上没 有一个钱,没有一点干粮,不能再多耗时间。想到这里,他想骑上骆驼,省些力气可以多挨 一会儿饥饿。可是不敢去骑,即使很稳当,也得先教骆驼跪下,他才能上去;时间是值钱 的,不能再麻烦。况且,他要是上了那么高,便更不容易看清脚底下,骆驼若是摔倒,他也 得陪着。不,就这样走吧。 大概的他觉出是顺着大路走呢;方向,地点,都有些茫然。夜深了,多日的疲乏,与逃 走的惊惧,使他身心全不舒服。及至走出来一些路,脚步是那么平匀,缓慢,他渐渐的仿佛 困倦起来。夜还很黑,空中有些湿冷的雾气,心中更觉得渺茫。用力看看地,地上老象有一 岗一岗的,及至放下脚去,却是平坦的。这种小心与受骗教他更不安静,几乎有些烦躁。爽 性不去管地上了,眼往平里看,脚擦着地走。四外什么也看不见,就好象全世界的黑暗都在 等着他似的,由黑暗中迈步,再走入黑暗中;身后跟着那不声不响的骆驼。 外面的黑暗渐渐习惯了,心中似乎停止了活动,他的眼不由的闭上了。不知道是往前走 呢,还是已经站住了,心中只觉得一浪一浪的波动,似一片波动的黑海,黑暗与心接成一 气,都渺茫,都起落,都恍惚。忽然心中一动,象想起一些什么,又似乎是听见了一些声 响,说不清;可是又睁开了眼。他确是还往前走呢,忘了刚才是想起什么来,四外也并没有 什么动静。心跳了一阵,渐渐又平静下来。他嘱咐自己不要再闭上眼,也不要再乱想;快快 的到城里是第一件要紧的事。可是心中不想事,眼睛就很容易再闭上,他必须想念着点儿什 么,必须醒着。他知道一旦倒下,他可以一气睡三天。想什么呢?他的头有些发晕,身上潮 渌渌的难过,头发里发痒,两脚发酸,口中又干又涩。他想不起别的,只想可怜自己。可 是,连自己的事也不大能详细的想了,他的头是那么虚空昏胀,仿佛刚想起自己,就又把自 己忘记了,象将要灭的蜡烛,连自己也不能照明白了似的。再加上四围的黑暗,使他觉得象 在一团黑气里浮荡,虽然知道自己还存在着,还往前迈步,可是没有别的东西来证明他准是 在哪里走,就很象独自在荒海里浮着那样不敢相信自己。他永远没尝受过这种惊疑不定的难 过,与绝对的寂闷。平日,他虽不大喜欢交朋友,可是一个人在日光下,有太阳照着他的四 肢,有各样东西呈现在目前,他不至于害怕。现在,他还不害怕,只是不能确定一切,使他 受不了。设若骆驼们要是象骡马那样不老实,也许倒能教他打起精神去注意它们,而骆驼偏 偏是这么驯顺,驯顺得使他不耐烦;在心神最恍惚的时候,他忽然怀疑骆驼是否还在他的背 后,教他吓一跳;他似乎很相信这几个大牲口会轻轻的钻入黑暗的岔路中去,而他一点也不 晓得,象拉着块冰那样能渐渐的化尽。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坐下了。若是他就是这么死去,就是死后有知,他也不会记得自 己是怎么坐下的,和为什么坐下的。坐了五分钟,也许是一点钟,他不晓得。他也不知道他 是先坐下而后睡着,还是先睡着而后坐下的。大概他是先睡着了而后坐下的,因为他的疲乏 已经能使他立着睡去的。 他忽然醒了。不是那种自自然然的由睡而醒,而是猛的一吓,象由一个世界跳到另一个 世界,都在一睁眼的工夫里。看见的还是黑暗,可是很清楚的听见一声鸡鸣,是那么清楚, 好象有个坚硬的东西在他脑中划了一下。他完全清醒过来。骆驼呢?他顾不得想别的。绳子 还在他手中,骆驼也还在他旁边。他心中安静了。懒得起来。身上酸懒,他不想起来,可也 不敢再睡。他得想,细细的想,好主意。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他的车,而喊出“凭什 么?” 原问题:《请问《骆驼祥子》中,祥子的车被大兵抢走的事情经过是怎样的?》回复于 2022-12-26 23:22:40